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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

(吸血鬼日志系列#5)

摩根莱斯

关于摩根莱斯

摩根莱斯是排名第一畅销系列小说《吸血鬼日志》的作者,这一青年读物系列共有11本书(还在增加中);她也是头号畅销系列小说《生存三部曲》的作者,这部世界末日惊悚类的作品包括两本书(还在增加中);而另一畅销史诗奇幻系列《魔法戒指》则有13本书(还在增加中)。

摩根的书籍有音频和印刷版,并被翻译成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日语、汉语、瑞典语、荷兰语、土耳其语、匈牙利语、捷克语和斯洛伐克语(即将推出更多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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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日志系列》的部分书评

“《背叛》是这个系列一个很棒的分册。是摩根赖斯又一力作。这是一本快节奏、充满了动作、爱情、悬疑和阴谋的小说。如果你还没有读过她的前两部小说,那就赶紧读读,然后就可以开始着手这一本了。我按顺序读了前几本书,但是这些书也被设计成可以独立阅读,所以即使你没有看过前两本,你还是能看明白《背叛》。不过我敢肯定,你最终肯定会忍不住去看前两本的——它们都绝对值得一读......或再读”

--VampireBookSite

“《转变》是一本可以媲美《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记》的书,是一本可以让你爱不释手,拿起来就想一直读到最后一页的书!如果你喜欢冒险,爱和吸血鬼,这本书是你的不二选择!”

--Vampirebooksite.com

“莱斯从一开始就成功地带领读者进入故事情节,语言描写精彩,超越了单纯的背景刻画....故事写得很好,读起来很快。《转变》作为一个吸血鬼系列的第一本书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一定能打动那些寻找短而有趣故事的读者。”

--Black Lagoon Reviews

摩根莱斯著书

魔法师之戒

英雄远征(图书#1)

国王游行(图书#2)

龙的宿命(图书#3)

荣誉的哭泣(图书#4)

荣耀发誓(图书#5)

英勇的指控(图书#6)

剑之仪式(图书#7)

授予武器(图书#8)

法术天空(图书#9)

海之盾(图书#10)

钢的统治(图书#11)

火的土地(图书#12)

皇后规则(图书#13)

誓言的兄弟(图书#14)

生存三部曲

第一竞技场:逃跑的奴隶(图书#1)

第二竞技场(图书#2)

吸血鬼日志

转变(图书#1)

爱(图书#2)

背叛(图书#3)

命中注定(图书#4)

理想(书#5)

订婚(图书#6)

誓言(图书#7)

发现(图书#8)

复活(图书#9)

渴望(图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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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2012摩根莱斯

版权所有。除1976年美国版权法允许的情况外,未经作者的事先许可,不允许对本出版物的任何部分,以任何形式或方式进行复制、分发或存储在数据库或检索系统里。

这本电子书仅允许个人使用。本电子书不得再出售或赠送给其他人。如果您想与其他人分享这本书,请为每个接收人购买一个额外的副本。如果您未经购买却正在读此书,或者它并非只供您个人使用,那么请退还此书并购买属于自己的副本。谢谢你尊重本书作者的辛勤劳动。

这是一本虚构小说。书中的名字、人物、企业、组织、地点和事件均出自于作者的想象力或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封面模特: Jennifer Onvie. 封面照片: Adam Luke Studios, New York. 封面化妆: Ruthie Weems. 如果你想联系以上任何人,请联系摩根莱斯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事实:

巴黎的蒙马特高地,以其巨大的教堂——圣心大教堂闻名。教堂建于19世纪。但在它旁边,在高高的小山上,耸立着鲜为人知的圣彼得教堂。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教堂比它的邻居老得多,可以追溯到公元3世纪,并且更重要:这里是耶稣会成立的宣誓地。

事实:

圣礼拜堂,位于巴黎一个小岛(不远处的著名的巴黎圣母院)的中心,始建于13世纪,数百年来安置基督教最珍贵的文物,包括荆棘冠冕,圣枪,还有耶稣受难的十字架碎片。文物被存放在一个大大的、华丽的银箱里......。

“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

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

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

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

- 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第一章

法国,巴黎

(七月,1789年)

凯特琳·潘恩从黑暗中醒来。

空气很沉重,她试图移动,努力呼吸。她躺在她一个坚硬的表面上。这个表面很湿冷,当她抬头看的时候,一小缕光线射向了她。

她的双肩被挤在一起,但她勉强伸了伸手。她伸出手掌,摸了摸上面坚硬的表面,是石头。她的手沿着石头触摸着,估计着它的尺寸,她意识到自己被关在一个棺材里。

凯特琳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她讨厌狭小的空间,然后开始呼吸困难,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被困在某个可怕的地狱里,又或者,她是否在其他某个时代,某个地方醒来。

她用双手再次摸了一遍,并尽可能地推动上面的盖子。她移动了一丁点儿,刚好够伸进一根手指。她尽可能地再次推动,伴随着石头之间刮擦的声音,沉重的石盖又移动了。

她尽可能地多塞几根手指,伸进变宽的裂缝中,猛推。这时,石盖掉落了下来。

凯特琳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她呼吸着新鲜空气,在光线下振作起来,抬起双手挡住了眼睛。她想知道,她在黑暗中呆了多久?

她坐在那里,捂住眼睛,准备好任何噪声和冲击。她模糊地记得,她曾经在意大利的墓地中醒来,而这次,她不想留下任何被攻击的机会。她要做好所有准备,防备每一个村民——或者附近的吸血鬼——或其他东西。

但是这一次,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随着视线移动,她意识到,光线其实并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就从里面发出。她在一个空荡的石屋里,石屋低矮的拱形天花板,看起来很像教堂的拱顶。房子里只有零星几根点燃的蜡烛,她意识到这一定是晚上。

现在她继续调整视线,仔细地环顾四周。她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她躺在石屋角落的石棺里,石屋看上去似乎是教堂的地下室。屋子是空的,除了少数石雕和其他一些石棺。

凯特琳从石棺里走出来,伸展身体,测试所有的肌肉。再次站起来让她感觉很好。她很庆幸这次没有醒来就马上开始战斗。至少她可以有一些安静的时刻来整理自己的思维。

但她仍然如此无所适从。内心沉重,就像她沉睡了一千年醒来一样。随即,她感觉饥饿无比。

她在哪里?她又纳闷了。这是什么年代?

更重要的是,迦勒在什么地方?

她很沮丧,他不在她身边。

凯特琳看了下房间,寻找任何关于他的踪迹。但什么都没有。其他的石棺全都是打开了,空空的,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起来。

“有人吗?”她喊道。“迦勒?”

她试探性的走进房间,看到一个低低的拱形门,这是进出房间唯一的通道。他走了进去,试了试把手,门没有锁,很轻易地就推开了它。

在她离开房间之前,她转过身巡视了下周围,确保她没有落下任何需要的东西。她摸了摸胸口的项链,仍然还挂在脖子上,她把手伸进口袋,碰到她的日记;还有它,那把巨大的钥匙。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凯特琳出来之后,她继续走下一个很长的拱形石头走廊。她只想找到迦勒。这次,他一定和她一起穿越了时空。不是吗?

如果他成功了,他还会记得她吗?她无法想象还要被迫再次经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寻找他,然后发现他忘记了一切。不。她祈祷着,这一次会不一样的。他还活着,她安慰着自己,他们一定要一起回去。他们必须这样。

但是当她匆匆的穿过走廊,飞快地走下石阶的时候,她加快了步伐,一种熟悉的失落感在她内心萦绕,他或许没有和她一起穿越。毕竟,他没有在她的身旁醒来,握着她的手,他没有在这里安慰她。这会不会意味着他没能成功地穿越时空? 她越想越不安。

山姆怎么样?他当时也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他的任何迹象?

凯特琳终于走到了楼梯的顶部,打开了另一扇门,站在那里,惊讶于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她站在一个非凡的主教堂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天花板,那么多的彩绘玻璃,如此巨大而精致的祭坛。长椅一排排延伸。看不到尽头一般,看起来,这个地方可以容纳数千人。

幸运的是,这里空空荡荡。燃烧的蜡烛无处不在,但显然,已经很晚了。她很感激:她最不想的事情就是走进一大群人中,然后被成千上万的眼睛盯着她看。

特琳走得很慢,一直走在小路的中心,走向出口。她在寻找迦勒,山姆,或者是牧师也行。就像在阿西西的那个牧师一样,会欢迎她,给她解释一些东西。至少可以告诉她,她在哪里,以及这是什么时候,还有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但是,这里没有人。凯特琳似乎是完全、彻底一个人。

凯特琳来到了巨大的双门,鼓起了勇气,走出面对外界可能出现的一切。

当她睁开眼睛,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街道火炬随处可见,照亮了夜空,在她面前是一大群人。他们并没有等待着进入教堂,而是在一个大大的开放型广场上,人头攒动。这是一个忙碌的节日夜景,凯特琳觉得很热,她知道那是夏天。她一看到这些人就感到十分震惊,他们陈旧的衣装,他们拘谨的态度。幸运的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但她却难以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那里有成百上千的人,都打扮正式,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纪。他们其中有马,马车,街头小贩,艺人,歌手。这是一个拥挤的仲夏之夜。她想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年,是什么地方。更重要的是,当她扫描过所有陌生和不同的面孔时,她想知道,迦勒是否会在当中等待。

她绝望地扫视了众人,满怀希望,试图说服自己,迦勒,也许山姆,可能在其中。她看着每一个方向,但几分钟后,她才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在这里。

凯特琳朝外走了几步,走进了广场,然后转身面对教堂,希望自己也许能认出它的外观,至少可以给她一个提示,告诉她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成功了。她对建筑或历史,或教堂没什么太多只是,但有些事情她知道。有些地方如此明显,深入人心,那她肯定自己能识别它们。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站在巴黎圣母院前。

她在巴黎。

这是一个她不会认错的地方。它有三个巨大的雕刻华丽的大门;上面有几十个小雕像;其精心设计的外观有数百英尺高。这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地方之一。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次。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在巴黎。

凯特琳一直想去巴黎,一直央求妈妈带她去。在高中时,她曾经有一个男朋友,她一直希望他会带她来到这里。这是一个她一直梦想去的地方,她十分开心,她居然来到了这里。而且是在另一个世纪。

凯特琳觉得自己在人群中被推推搡搡,她突然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衣服。羞愧地看到,她仍然穿着凯尔在罗马竞技场给他的简单监狱外衣。她穿着一件帆布外衣,粗糙地刮着她的皮肤,很扎人,对她来说太大了,于是在她的身上和双腿绑上了一根绳子。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也没洗过。她看起来像一个逃犯,或者一个流浪汉。

凯特琳感觉更焦虑了,再次搜寻着迦勒,萨姆,以及任何她认识的人,任何人可以帮助她的人。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孤独,她只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要知道,她不是自己一人独自回到这个地方,她希望有人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也许我是唯一穿越成功的人,她想。也许我真的只有靠我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刺了一把刀。她想蜷缩起来,爬回去,躲在教堂里,希望自己可以穿越到其他的时代,其他的地方——实际上,任何地方都行,只要在她醒过来的时候,能看到认识的人就好。

但她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她知道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只能往前走。她只得勇敢,找出她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的出路。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

凯特琳不得不远离人群。她需要独处,休息,金石,思考。她要找到接下来该去哪里,去哪里寻找迦勒,甚至他是否在这里。同样重要的是,她必须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城市,在这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

一个人刷地从她身边走过,凯特琳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十分渴望知道答案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被如此突然的制止吓了一跳。

“对不起,”她说,意识到她的喉咙很干,而且衣衫褴褛,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但是,今年是哪一年呢?”

她觉得很尴尬,她意识到,自己看起来一定是疯了。

“哪一年?”那人困惑的反问道。

“嗯......对不起,但我似乎无法...回忆起来。”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仿佛在判断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当然是1789年。而且我们甚至还没有接近新年,所以你真的没有任何借口,”他摇头嘲笑着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1789年。这些数字在凯特琳的脑海里旋转。她回忆起,她上次已经去过了1791年,也就是两年之后。所以,现在再往前走了两年,也没有相差太远。

然而,现在,她在巴黎,和威尼斯相比,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是现在?

她绞尽脑汁,拼命想回忆起她的历史课,回忆在法国1789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很尴尬地发现,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再次怨恨自己当时不更仔细听讲。如果她早知道有一天她会穿越回过去,她一定会彻夜研究历史,并努力记住一切。

但现在也无所谓了,她才意识到。现在,她是历史的一部分。现在,她有机会去改变它,改变自己。过去,她意识到,可以被改变。过去某些事件发生了,记载在历史书上,这并不意味着,她穿越了时光,仍然不能做出更改。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改变了历史:她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它将会影响一切。反过来,在某些小的方面,也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这让她觉得,她的行为更加的重要。现在她可以改写历史。

凯特琳看了看这里优雅的环境,开始放松了不少,甚至觉得有点备感安慰。至少她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城市,在一个美丽的时候。这里不是远古,不是石器时代,毕竟也不像她曾经那样,出现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完美无暇,人们都穿得这么漂亮,鹅卵石街道还闪耀着火炬。而有一件事她记得,18世纪的法国巴黎是一个奢华的年代,是一个财富充足的时代,国王和王后仍然统治着社会。

凯特琳意识到,巴黎圣母院是在一个小岛上,她觉得有必要离开。这里太拥挤了,她需要一些平静。她发现,有几个小步行桥可以离开这里,于是就朝着一座桥走去。她多么希望,也许迦勒的存在是引导着她往某个特定方向前进的原因。

当她走到河边,她看到巴黎的夜如此美丽,沿河的火炬和满月照亮了整个夜空。她想着迦勒,多希望他在她身边,一起享受这视觉盛宴。

当她走过小桥,低头看着水面,回忆袭来。她想起了哈得逊河Pollepel的那个夜晚,明月照亮了河水。她突然有一个冲动跳下桥,试一试她的翅膀,看她是否能再次飞翔,翱翔天际。

但她浑身发软,很饿,向后一仰,她甚至无法感受到她的翅膀的存在。她担心,是不是时光旅行已经影响到她的能力、她的力量。她感到没有以前那么强。事实上,她觉得和人类差不多。身体虚弱。脆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凯特琳过了河之后,她走下辅街,徘徊了几个小时,彻底迷路了。她走过扭曲的街道,越来越远离河流,向北走去。她对这个城市感到震惊。某些方面,她觉得这很像1791年的威尼斯和佛罗伦萨。就像那些城市一样,现在此时的巴黎和21世纪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她已经看过照片,她震惊地认识,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建筑和纪念碑。

这里的街道大多是鹅卵石铺成,塞满了马和马车,偶尔可以看到马与孤独的车手。人穿着精心制作的服装,悠闲地散步,仿佛十分悠闲。像那些城市一样,这里没有管道设施,凯特琳不禁注意到街道上的垃圾,在炎炎的夏日中发出可怕的恶臭。她多么希望自己仍然留着那些波利在威尼斯给过她的香囊。

但不同于其他城市,巴黎是一个自成体系的世界。这里的街更宽,建筑物更低,而且它们的设计更精美。整个城市觉得更古老,更珍贵,更美丽。还有,这里不那么拥挤:她离巴黎圣母院越远,能看见的人越来越少。也许这只是因为现在是深夜,但街上的感觉几乎是空荡荡的。

她走啊走啊,她的腿脚越来越疲惫,在每一个角落四处寻找迦勒的迹象,任何可能引导她前往某一个特殊方向的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

每走20个街区左右,附近的环境就会发生改变,感觉也会改变。当她越走越北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登上了一座小山,来到一个新的地区,这里有狭窄的小巷和几家酒吧。当她经过一个酒吧的时候,她看到一名男子趴在那里,喝醉了,不省人事靠在墙上。这条街空荡荡的,一时间,凯特琳难以压抑那饥饿的痛苦。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像是撕成两半。

她看到那个男子躺在那里,她盯着他的脖子,看到血液在其中涌动。在那一刻,她只想扑过去,吸他的血。当时的感觉超越了冲动——它更像是一个命令。她的身体尖叫着让她去做。

凯特琳用尽了全身的每一丝意志,把目光移开。她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伤害另一个人类。

她环顾四周,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她可以打猎的森林。虽然她看到了一些泥泞的路和城市公园,但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森林。

就在那一瞬间,酒吧的门爆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实际上,是被扔了出来——被酒吧的工作人员。他大声咒骂着他们,显然喝醉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凯特琳。

他身材魁梧,不怀好意地看着凯特琳。

她紧张起来。绝望地想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否依然存在。

她转身快速走开,但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跟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秒钟后,他从背后抓住了她,一个熊抱。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快更强,她能闻到自己肩膀后,他那可怕的气息。

但是这个人喝得太醉了。他跌跌撞撞,甚至在他拉着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凯特琳集中了注意力,想起了她的训练,她及时回避,然后出脚一扫,使用艾登在Pollepel曾教她战斗技术之一。那人就飞了出去,摔得四脚朝天。

凯特琳突然有一个罗马的闪回,在竞技场,在那里的战斗,许多个战士正朝着自己冲来。它是如此生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忘了自己在哪里。

她回过神来得正是时候。醉酒的男子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再次冲了过来。凯特琳等待到最后一秒,然后一躲,他自己就飞了出去,跌得鼻青脸肿。

他很茫然,还没等他爬起来,凯特琳急忙闪避。她很高兴,她已经教训了他,但这件事震撼了她。这让她担心,她仍然会有罗马闪回的片段。而且现在,她也没觉得自己有超自然的力量。她仍然感到自己就像个身体虚弱的人类。每当想到这些,这让她无比害怕。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凯特琳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始疯狂地担心下一步该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的腿因为走了太多路而灼痛,她开始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她抬头一看,这才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山丘。最重要的是,上面有一个大的中世纪的修道院。出于某种原因,她无法解释,她感到仿佛自己被引导着,要走到那里去。那座山看起来很吓人,但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凯特琳攀上了整个山头,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累,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飞翔。

她终于到达修道院的大门,抬头望着巨大的橡木门。这个地方显得非常古老。她十分惊讶,尽管现在是1789年,但是这所教堂看上去已经像历时了几千年。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觉得冥冥之中,被牵引着来到这里。眼看无处可去,她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敲了敲。

没有反应。

凯特琳试图旋转把手,惊讶地发现它打开。她走了进去。

古代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速度很慢,凯特琳过了一会儿,才把眼睛调试过来,习惯了这个黑暗的教堂。当她四处检查的时候,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地方的规模和严肃性。时间仍然是在深夜,而这个简单,朴素,完全由石头砌成的教堂,装着彩色玻璃窗,被无处不在的大蜡烛点燃。在它的尽头,有一个简单的祭坛,周围放置了几十个蜡烛。

除此之外,它似乎是空的。

凯特琳想了好一会儿,她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是她的大脑刚刚欺骗了她?

一个侧门突然开了,凯特琳转了过去。

凯特琳很惊讶地看到,一个修女朝她走过来——身材矮小,瘦弱,身着飘逸的白长袍,带着白色兜帽。她走得很慢,直直地朝着凯特琳走来。

她拉开了兜帽,抬起头看着她,笑了。她大而闪亮的蓝眼睛,对于一个修女来说似乎太年轻了。当她热情地笑着的时候​​,凯特琳能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温暖。她也能感觉到,她是她的同类:她,也是一个吸血鬼。

“潘恩,”那修女轻声说。“你来到这里,真是我们的无上光荣。”

第二章

凯特琳在一个修女的带领下,穿过修道院,走下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很明显,有人居住在这里,其他的修女们穿着白色长袍走来走去,似乎在准备早课。其中一人边走边挥舞着滗水器,散发出细腻柔和的香味,而其他人则在晨祷。

在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后,凯特琳开始想,这个修女到底要带她到什么地方。最后,她们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修女打开门,露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房间,可以俯瞰巴黎景色。这让凯特琳想起她在Siena住的那个修道院的房间。

“床上有换洗的衣服,”修女说。“在我们的院子里,有一口井可以洗澡,”她说。一边指着,“这是给你的。”

凯特琳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石头基座,上面有一个银杯,里面充满了白色的液体。修女微笑着。

“在这里,你可以安静休息,睡个好觉。在那之后,你就该做出选择了。”

“选择?”凯特琳问道。

“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有一把钥匙了。您将需要找到其他的三把。但是,是否履行你的使命,是否继续你的旅程,将是你的选择。”

“这是给您的。”

她伸出手,递给凯特琳一个圆柱形的银制器物,上面覆盖了一些宝石。

“这是你父亲的一封信。给你的。我们一直守护了它几百年。从来没有打开过。”

凯特琳敬畏地接着,在手里掂量着它的重量。

“我真希望你会继续你的使命。”她轻声说。“我们需要你,凯特琳。”

修女突然转身要走。

“等等!”凯特琳喊道。

她停了下来。

“我在巴黎,对吗?在1789年?”

女人笑了。“没错。”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恐怕这是你该找出的答案。我只是一个仆人而已。”

“但是为什么我会被引导来到这个教堂?”

“这里是蒙马特的圣彼得修道院。”女人说。“它已经有千百年历史了。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

“为什么?”凯特琳接着问。

“这是人们在耶稣会成立时起誓的地方。正是在这个地方,基督教诞生了。”

凯特琳盯着,说不出话来,修女终于笑了,说:“欢迎。”

说完,她微微鞠躬,转身离去,轻轻地关上了她身后的门。

凯特琳转身看了看房间。她很感激这里如此热情好客,可以换衣服,可以洗澡,她看到在角落里,还有舒适的床。她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事实上,她太累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沉睡。

抱着珠宝盒子,她走到房间的角落,放了下去。这可以过一会儿再看。但她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她举起满溢的酒杯,看着它。她已经可以感觉到,它里面盛的是:白色血液。

她把它放到嘴唇边,喝了下去。这比鲜红的血更甜,更容易入口——更快地在她的血管里流通。瞬间,她感到脱胎换骨,变得更强壮。她可以一直喝下去。

凯特琳终于放下空酒杯,带着银色的盒子一起躺在床上。她躺下,发现腿很肿痛。只是躺在那里,感觉也很好。

她平躺着,头靠在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只一秒钟就好。她决心马上打开它,读她父亲的信。

但此刻,她的双眼紧闭,令人难以置信的疲惫让她再也不想做任何事情。她无法打开它。几秒钟内,她熟睡了过去。

*

凯特琳站在古罗马竞技场的地面上,全副武装,拿着一把剑。她已经准备好要挑战攻击她的人——的确,有种打斗的冲动。但是当她四下挥舞剑的时候,每一个方向,她看到竞技场却是空的。她抬头看着一排排座椅,只见,整个地方都是空的。

凯特琳眨了眨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不再在竞技场,而是来到梵蒂冈的西斯廷教堂。她还拿着她的剑,但现在是穿着长袍。

她看着房间里,有几百个吸血鬼,列队整齐,穿着白色的长袍,发光的蓝眼睛。他们站在耐心地沿着墙壁站着,沉默不语,完美地立正。

凯特琳在空荡的房间里,放下剑,剑落地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慢慢地走向牧师的头,伸出手去,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巨大的银杯,里面充满了白色的血液。她喝了下去,液体溢出,流过了她的脸颊。

突然,凯特琳发现自己独自在沙漠中。她在火烧火燎的沙地里赤脚走路,太阳晒灼着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钥匙。但这个钥匙是如此之大——不自然的大——它的重量把她往下压。

她走啊走啊,大口喘着热气,直到最后,她来到了一座大山。在那山的顶部,她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面带微笑。

她知道这是她的父亲。

凯特琳飞奔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量朝着那座山跑去,越来越接近他。可是,此时,太阳升高了,天空更加炎热,让她难以承受,似乎那阳光和热量就是从父亲的身后传来。仿佛他就是太阳,而她正朝着他跑去。

她越爬越高,天也越来越热,她喘不过气来。他站在那里,伸出双臂,等待着拥抱她。

但山变得越来越陡,她太累了。不能再往前走。她瘫坐了下来。

凯特琳眨了眨眼睛,当她睁开眼睛,她看到她的父亲站在她扶着倒在他的脸上,温暖的笑容。

“凯特琳,”他说。 “我的女儿。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她想伸手,抱住他,但钥匙在她的身上,太重了,压住了她。

她抬头看着他,试图说话,但她的嘴唇破裂,喉咙太炎热干燥。

“凯特琳?”

“凯特琳?”

凯特琳睁开眼睛开始,迷失方向。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床边,低头看着她,面带微笑。

他伸出手,轻轻从她的眼睛上拂下头发。

这仍然是一个梦吗?她能感到她的额头上的汗水,能感觉到他抚摸着她的手腕,她祈祷那不是梦。

因为在她面前,微笑着低头望着她的,是她一生的挚爱。

迦勒。

第三章

山姆睁开眼睛开始。他凝视着天空,仰望着巨大的橡树干。他眨了眨几次眼,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平躺着,觉得躺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感觉很舒服,他看了看,意识到他躺在森林苔藓上。他回头一看,只见几十棵树高高在上,在风中摇曳中。他听到了潺潺的声音,看过去,在距离他的头只有几英尺的地方,看到了溪流涓涓。

山姆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看了一眼每一个方向。他在森林的深处,独自一人,唯一能穿过树枝进来的,只有光线而已。他检查自己,看到自己穿戴整齐,穿着竞技场的装备。这里很安静,唯一的声音,是鸟类的叫声,和一些远处动物时不时传来的声音。

山姆意识到,时间旅行有效了,他松了口气。他显然在某一个另外的地点和时间,但至于这里具体是何时何地,他不知道。

山姆慢慢地检查了他的身体,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遭受重大创伤。他感到那可怕的饥饿感正啃啮着他的胃,但他可以忍受。首先,他必须找出自己在哪里。

他俯下身,检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任何武器。

不幸的是,他原来带着的武器,一个都没有穿越过来。他只有赤手空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吸血鬼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超自然的力量仍然在他的血管涌动,感觉就像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还在他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能肯定,得等到恰当的时机。

但那时机来得比他原以为的要早。

山姆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转身看到一个笨重的熊向他扑来,慢慢地,很有侵略性地。他愣住了。它怒视着他,抬起它的獠牙,发出了咆哮。

一秒钟后,它就飞奔起来,朝着他冲去。

但是山姆没有时间跑开了,也无处可逃。他意识到,他别无选择,只能和这家伙正面交锋。

但奇怪的是,山姆并没有被恐惧压倒,相反,他感到了愤怒。他对这头熊十分愤怒。他憎恨被攻击,尤其是在他还来不及喘口气之前。所以,想都没想,山姆就冲了过去,准备与这头熊战斗,就像以前和人搏斗一样。

山姆和熊在中间碰上了。熊扑向他,山姆向后一躲,避开了袭击。山姆感到自己血管里涌动的力量,觉得那股力量正在告诉他,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当他在半空中碰到熊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是对的。他抓住熊的肩膀,一把朝后扔去。熊穿过树林,向后飞继续飞了几十英尺,重重地砸在一棵树上。

山姆站在那里,朝熊大吼着,那低吼声如此巨大而凶猛,比动物的吼声更响亮。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肌肉和静脉鼓胀了起来。

熊慢慢地站了起来,颤抖着,看着山姆,十分震惊。步履蹒跚地走了两步,在试探性动了几下之后,突然低下头,转过身去,跑了。

但山姆不打算让它如此轻易离开。他疯了,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减轻他的愤怒。他饿了。熊将不得不付出代价。

山姆飞奔了过去,高兴地发现,他比这个动物更快。瞬间,他就赶上了它,他只飞跃了一下,就落在它的后面。他向后一仰,把獠牙深深地扎入到它的脖子里。

熊痛苦地嚎叫着,疯狂地挣扎,但山姆牢牢地按住了它。他把獠牙扎得更深,瞬间,他觉得熊颓然地屈膝倒下。最后,它停止了移动。

山姆躺在它上面,吸着血,感受它的生命力流入了自己的血管。

最后,山姆向后一仰,舔了舔嘴唇,鲜血顺着流下来。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神清气爽。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美食。

山姆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另一个树枝折断的声音。

他看了过来,站在那里,在森林的一块空地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大约17岁左右,穿着薄薄的全白色的衣服。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盯着他,十分震惊。她的皮肤是半透明的白色,长长的浅棕色的头发下,是大大的蓝眼睛。她很美丽。

她盯着山姆,同样呆若木鸡。

他意识到,她一定是怕他,怕他可能会攻击她;他意识到,他看上去一定很可怕,压在一只熊上,嘴旁还滴着血。他不想吓到她。

于是,他从动物身上跳下来,朝她走了几步。

令他吃惊的是,她没有退缩,或试图逃走。相反,她只是继续盯着他,毫无惧色。

“别担心,”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笑了。这让他大吃一惊。她不仅很美,而且她真的一点都不畏惧。怎么可能?

“你当然不会,”她说。“你是我的同族。”

这次轮到山姆感到震惊了。当她说的那一秒钟,他知道这是真的。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她是他的同族。吸血鬼。这就是为什么,她毫无惧色。

“干得漂亮,”她指着熊说。“有点乱,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去找鹿?“

山姆笑了。她不仅漂亮,而且很有趣。

“也许下一次我会的,”他说道。

她笑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一年?”他问。“或者,至少告诉我,这是哪个世纪?”

她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想,我会让你自己去发现。如果我告诉你,就会毁了所有的乐趣,不是吗?”

山姆很喜欢她。她很勇敢。他在她的身边感觉很安心,仿佛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山姆握了握,他很喜欢她光滑透亮肌肤的感觉。

“我是山姆”,他握着她的手说,握了很久。

她笑得更开怀了。

“我知道,”她说。

山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她这么可能知道?他是不是曾经遇见过她呢?他不记得。

“我是因你而派过来的。”她补充说。

她突然转身,开始朝森林步道走去。

山姆赶紧追上她,默认她的意思是让自己跟着。所以,也没仔细看路,差点被一根树枝绊倒,十分尴尬;他听到她咯咯地笑。

“所以呢?”他打了声招呼。“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又咯咯笑起来。

“嗯,我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但我很少用它,”她说。

然后,她转身面对着他,等他赶上来。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大家都叫我波利。”

第四章

迦勒打开巨大的中世纪的门,拉着它,让凯特琳先走出修道院。她迈开了脚步,享受着清晨的曙光。迦勒站在她的身边,她望着外面的破晓。在这里,在蒙马特山高高的山顶上,她能够看到巴黎的全景。这是一个美丽而广阔的城市,鹅卵石街道,泥土路面,树木和城市,各种古典的建筑和简易的房屋夹杂在一起。天空融入了各种柔和的色彩,使城市看起来仿佛像活着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更神奇的是手,有一只受滑入她的手里。她看了看,看见迦勒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欣赏美景,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他,他们真的在这里。在一起。他知道她是谁。他记得她。他找到了她。

她又怀疑,她是否真的从梦中醒来,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睡觉,还在做梦。

但是当她站在那里,更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她知道,她是真的醒了。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高兴过。一直以来,她已经奔波了这么久,时间旅行,穿越了几个世纪,吃了这么多苦,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确保他活着。在意大利的时候,当他不记得她的时候,她的心碎了。

但现在,他却在这里,活着,记得她,而现在,他是她的全部,唯一,塞拉也不在身边纠缠——她的心还是充满了新的希望。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一切可以如此完美,所有的努力居然都有回报。她心情激动,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或者该说些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开始了。

“巴黎,”他说,转过身去,微笑地看着她。“当然,这里很不错。”

她回以微笑。

“很久以来,我一直想看看这里,”她回答。

和一个我爱的人一起,她想补充说,但她制止了自己。虽然她在迦勒的身边很久了,但是竟然发现自己感到紧张了。某些方面,她感觉自己已经和他在一起很久了,但另一方面,感觉又像她再次第一次见到了他。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你会和我在一起欣赏吗?”他问。

她伸出手,把她的手放在他手里。

“要走到下面去,这可是一条漫长的路啊,”她说,低头看着陡峭的山坡,一路延伸下去几英里,歪歪扭扭地连接着巴黎。

“我在想一些更诗情画意的场景,”他回答说。“飞”。

她动了动她的肩胛骨,试图去感受她的翅膀是否可以飞行。她觉得如此有活力,她自从喝了白色血液之后,就觉得神采奕奕——但她仍然不知道她是否能飞。她觉得不能确定,自己跳下山后她的翅膀能展开。

“我还没准备好,”她说。

他看着她,理解了她的意思。

“我带着你飞”,他说,然后面带微笑补充说,“就像曾经一样。”

她笑了,走到他身后,扶住他的后背和肩膀。他强健的身体感觉真的很好。

他突然跳进空中,如此之快,她几乎没有时间抓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就起飞了,她搂着他的背,低头,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当他们向下俯冲,靠近城市的时候,她又感到了那熟悉的快感和紧张感。这真的让人心旷神怡。

但这一切和她再次在他的怀里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只想和他在一起。虽然她与他现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小时,她已经开始祈祷,他们可以永远不分开。

*

他们此刻飞过去的,是1789年的巴黎,在许多方面,现在和她在21世纪看到的图片依然很像。她认出很多建筑,教堂,尖塔,古迹。尽管它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它看起来几乎和二十一世纪完全一样。就像威尼斯和佛罗伦萨一样,几百年后,变化很小。

但在其他方面,这里非常不同的。这是几乎没有建成。虽然有些道路上被铺上了鹅卵石,但还有一些泥土路。虽然这里并不拥挤,但是在建筑物之间仍然有丛生的树木,城市几乎像建在森林里一样。虽然没有车,但这里有马车,马车和人走在泥土路上,还有些人推着手推车。一切都慢悠悠的,更轻松。

迦勒压低了飞行,距离建筑物的顶部只有几英尺。当他们飞过最后一栋建筑,突然间,天空开阔了起来,摊开在他们面前的,是塞纳河,穿过城市的中心。它在清晨的光下,闪烁着黄色的光,美得让她屏住了呼吸。

迦勒继续下降,她惊叹于城市的美丽和浪漫。他们飞过一个小岛,西堤岛,她认出了下面的巴黎圣母院,其巨大的尖顶高于一切。

迦勒降得更低,只在水的上方,河流湿润的空气在这个炎热七月的早晨,让他们凉爽了不少。当他们飞过众多桥梁的时候,凯特琳向旁边望去,只见巴黎分布在河的两岸。然后,迦勒飞得高了一些,朝着河边的另一侧飞去,轻轻地降落下来,落在一棵大树后,在任何路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发现他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花园,这花园沿着河岸,似乎绵延数里。

“杜乐丽,”迦勒说。“和 21世纪的花园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它仍然是巴黎最浪漫的地方。”

他面带微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他们开始一起散步,穿过花园弯弯曲曲的小路。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高兴。

她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他,好多事情想告诉他,她几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她总得开始,所以她想,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谢谢你,”她说,“在罗马。在罗马竞技场。你救了我,”她说。“如果你没有赶到,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转过身看着他,忽然不确定。“你还记得吗?”她担心地问。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点点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最后,他们步伐一致了。他的记忆都回来了。这本身对她就意味着一切。

“但我没有救你,”他说。“你自己处理得很好。相反,是你救了我。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他说。

他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慢慢恢复。

当他们漫步穿过花园,她凝视着,所有的鲜花,喷泉和雕像...。这是她去过的最浪漫的地方。

“我很抱歉,”她补充说。

他看着她,她不敢说出来。

“对于你的儿子。”

他的脸色变了,他扭过头去,她看见真正的悲伤闪过。

真愚蠢,她想。为什么你总是去破坏美好的一刻?为什么不能等到其他的时间再说这些话呢?

迦勒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悲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关于塞拉,我也很抱歉,”凯特琳补充。“我从未想过夹在你们俩之间。”

“不要难过,”他说。“这事和你没关系。这是她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注定要在一起。这是错误的开始。”

“好了,终于,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很抱歉在纽约发生的事,”她补充说,感觉如释重负地。“如果我知道那是你,我一定不会伤害你。我发誓,我还以为你是别人,是别人的变身。我从来没有想到那真的是你。”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悲痛万分。

他停下来,看着她,抱着她的肩膀。

“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他认真地。“你回来救我。我知道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可能根本不会奏效。你冒着生命来找我。而且因为我,放弃了我们的孩子,”他低着头说,悲伤在他的脸上闪现。“我爱你胜过一切,”他说,仍然看着地面。

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睛。

在那一刻,他们接吻了。她觉得自己融进他的怀里,觉得她的整个世界放松了,他们亲吻着,似乎要永远地吻下去。这是他们在一起最美妙的一刻,而且在某些方面,她觉得她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最后,慢慢地,他们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然后,他们都扭过头去,一本正经,握着对方的手,继续沿着河流旁边的花园走去。她看着这里,并且意识到,在那一刻,巴黎如此美丽,如此浪漫,她所有的梦想都成真了。这一切正是她所想要的的生活。和爱她的人在一起——喝真正爱她的人。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里,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觉得自己自己可以一直这么活下去。

凯特琳感觉到了她的口袋里的珠宝盒,开始有些憎恨它。她不想打开它。她非常爱她的父亲,但是她并不想读他的信。此刻,她知道,她不希望继续这个使命了。她不想冒险,再次时间旅行,或者再次找其它钥匙。她只是想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与迦勒一起。平和地在一起。她不想做任何改变。她决心做任何事情,来保卫自己宝贵的时间,真正让他们在一起。虽然,她知道,这意味着放弃任务。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很紧张,不敢告诉他,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

“迦勒,”她说,“我不希望搜索了。我知道我有一个特殊的使命,我需要去帮助别人,我需要找到盾。虽然这听起来自私,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现在这对我是最重要的。留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继续寻找,我们最终会去到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而我们下次可能不能一起......”凯特琳止住了,发现自己哭了。

她在寂静中,深吸了一口气。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并希望他不会不同意。

“你能明白吗?”她试探地问。

他盯着远处的地平线,看起来有些焦虑,后来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的焦虑感顿时爆棚。

“我不想看我爸爸的信,或者找到更多的线索。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我希望一切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们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了。”

“我永远不会恨你。”他轻轻地说。

“但你不同意?”她问。“你觉得我应该继续跟这个使命?”

他扭过头去,但什么也没说。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你是不是在担心其他人?”

“我想我应该是,”他说。“我也是。我也有自私的理由。我想......在我的脑海的深处,我希望,如果我们找到了盾牌,它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帮我把儿子找回来。杰德。”

凯特琳感到可怕的内疚感,她意识到,自己放弃使命等同于让他永远失去儿子。

“但失去不是那样的,”她说。“我们不知道,如果我们找到了盾,前提是如果它存在的话,它是否会带他回来。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进行搜索,我们可以在一起。这是关乎我们两个人。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 “这对你来说,也是最重要的吗?”

他看着地平线,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看她。

“还是,你之所以爱我,是因为我可以帮你找到盾?”她问。

她自己都惊呆了,她竟然有勇气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自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他爱她,会不会只是爱她可能会带领他找到的东西?还是他爱她本身?现在,她终于问了。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因为她等待着答案。

最后,他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他伸出手,用他的手背,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爱你,你本身,”他说。“我一直都是。如果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放弃了寻找盾,我会这么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寻找盾,没错。但现在,你对我更重要。”

凯特琳笑了,在她的内心,她感到了一些出来没有的感觉。感到了稳定的和平。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他拂去她脸上的头发,笑了起来。

“这很有趣,”他说,“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次。那是早在千百年前。虽然不是在巴黎,但是也是在这个国家。在一个小城堡离。我不知道它是否仍然存在。但是,我们可以去找找。”

她微笑着,他突然把她背了起来,跃到空中。瞬间,他们起飞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巴黎上空,寻找着他曾经的家。

他们的家。

凯特琳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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